“父亲,好像很久没能来您的书房了。”菲笑着说道,“不知道,这一次父亲要和我说什么呢?”
看着自己女儿的脸,穆罗总觉得自己似乎太过一厢情愿了。短短几年发生了那么多事情……菲没有说话,所有的文字,都被一本银白色的魔导书投影到了空中……
“女儿啊,希望你不要埋怨我……”穆罗苦笑道,“还记得小时候你来我书房,吵着要我读一本书给你听的事情吗?”
他在试探,如果自己的女儿记得的话,那么他恐怕就不能这样自私下去了。菲的命运始终指向那个地方,单凭自己微不足道的能力,根本无法改变着一切,别说他是什么泽兰纳斯帝国的大公爵,就算是国王,也只能无可奈何的接受。
穆罗这样想着,双眼丝毫没有移动半分,就这样望着自己的女儿。但是对方似乎什么都没察觉到,只是让魔导书慢慢投射出了一行字:“小时候的事情,大部分已经不记得了,不过当时,父亲是因为太忙了,所以没有读那本故事书给我听的吧?”
女孩脸上的微笑很自然,又很平静。这出乎意料的反应让穆罗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。自己的女儿似乎长大了,无论是年龄上还是心境上……
这让穆罗改变了主意,以前的他总是尝试着将自己女儿从那条命运线当中拽出来,但是百般尝试、竭尽全力,所能做到的也只是隐瞒,该发生的现象始终会发生。
他全都看在了眼里——女儿对遗迹的事情越来越感兴趣、想要了解古代的帝国、告死之音的出现、还有总是会莫名其妙出现在她梦里奇怪的人。穆罗是知道点什么的,但是他始终无法接受自己女儿成为了告死天使的候选人这样的事情。
“菲……你为了不让我担心,已经强迫自己不去看那些书籍了对吧?”穆罗有些心疼地说道,“我都看在眼里了呀,你这个小家伙……”
女孩只是调皮地笑了一下:“因为我要听父亲的话呀。”
这句话被男人看在眼里,莫名其妙的心酸让他感觉自己的眼睛都湿润了。自己背负了那么多,却始终没能找到真相,结果现在居然要让自己可爱的女儿,去直面自己曾经所背负的那些东西,
这让穆罗忍不住,一把将菲拉过来搂在了怀里:“好女儿……想看的话,就看吧,未来是由你掌控的,去选择自己的道路吧……”
尚且年幼的菲,没能理解父亲话里的意思,只是笑嘻嘻地点了点头。因为她知道自己父亲这是在鼓励自己、给予自己追求兴趣爱好的机会。
………………
巨大的城市不断的变换着姿态,破开万丈高空的圣洁云朵重现人间,将孕育了最初生命的湖水洒向人间,让死者的灵魂重新焕发生机。菲知道那是“众神居所”,却不知道那是“最初之湖泊”的泉水。
“众神居所”不会消亡,就算是众神都已经陨落,它也会和平时一样的俯视人间,注视着你们的一举一动。菲觉得自己正在被注视着……
踏上了前往天堂的天梯,却发现那号称不灭的人造天堂突然之间溢出黑色的水流,从梦境中流淌而出、从万丈高空降下。
“呼!”少女急促的喘息着从梦中惊醒了,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从床铺滚到了地板上,而身上棉质睡衣的背部也被汗水浸湿了。
那是……那是天洪?她惊魂未定地从地上爬了起来,就连菲自己都没有想到,大公爵的女儿居然会因为噩梦从床上滚下去……
女仆来了,急切地询问着她,可是菲本身并不在意。剑术训练当中她受的伤可比这个重太多,而她也没有怨声载道,区区摔一下又有多大的事呢?
不出十几分钟,洗漱完毕的菲就已经换上了一声轻便的连衣裙,怀里抱着那本秘银魔导书,走出了房间。
“父亲、母亲早上好。”菲穿过了墙壁上挂满了名画的长廊,轻轻推开了餐厅的大门,提起连衣裙的碎花边向餐桌那边进了个礼。而那本魔导书则在菲松手的一瞬间,像个小孩子一样撒欢着飞到了餐厅的吊灯上,把菲想要说的话用鹿湖字体投影到了餐桌上空。
“早上好,菲。”父亲穆罗和母亲艾瑞尔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开口了,他们放下了手中飘着浓郁茶香的金边瓷杯,望向了站在门口的菲。
穆罗觉得自己的女儿看起来像是有什么话想说,如果真的要说些什么,那么肯定和昨晚自己的爱人艾瑞尔预测的一样。穆罗很不想再听到关于那个遗迹的半点事情,自己从以前开始和艾瑞尔就放弃了去探索,他不希望自己女儿……
“今天的花茶不错,来尝一尝吗?”艾瑞尔微笑着问道,拉着走过来的菲坐到了凳子上。
男人发现,他的妻子好像比自己接受的更快,又或者说,作为研究“命运”的学者,艾瑞尔可能对这种无法改变的命运早就习以为常了。
“谢谢母亲。”菲端起了桌上的茶慢慢的品着。而那本魔导书则飞到了她的身旁,展开了书页:“父亲,母亲。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要说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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